Mickey’s a mouse, Donald’s a duck, and Pluto’s a dog. What’s Goofy?

– Wil Wheaton, “Stand by Me”

高飞到底是个啥

电影《Stand by Me》中，有一个桥段，主角四人围着火堆彻夜长谈。其中 Wil Wheaton（就是生活大爆炸里的那位）饰演的男孩 Gordie 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米老鼠是只老鼠，唐老鸭是只鸭子，布鲁托是只狗。高飞是个什么东西？

YouTube 上 Stand by Me 这段视频有条评论，说每个人这辈子都会至少问自己一次这个问题：高飞是个啥。的确，我小时候就曾经疑惑过高飞是什么，觉得高飞像狗像牛又像马，但那时候已经过了童言无忌的岁数，所以羞于问其他人这种无聊的问题。当时的我只好想，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高飞是只狗，但是因为我拿不准，所以要尽量避免主动表明我认为高飞是只狗的立场以防出洋相。

当然那之后并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也几乎忘记我曾认为高飞可能是只狗这件事，直到在迪士尼乐园看到满地爬的工作人员饰演的布鲁托和直立行走的工作人员饰演的高飞。这件事让我无法再无视高飞是个啥这个问题了，时隔十几年，让我把当年欠的债还掉吧。

// 怎么办…写完本文，在地址栏输入 goo 出来的已经不是 google 了，是 goofy

官方答案

也许是疑惑高飞究竟是个啥的人太多了，高飞是什么已经成了迪士尼网站的 FAQ。对于这个问题，迪士尼的官方回答是这样的：

Goofy is a dog! … Blah blah blah… Goofy was created as a human character… Blah blah blah…

也就是说，在迪士尼世界中，高飞是一只人形的狗，句号。

全文完。

 

 

 

本来真想写到这就完了的，早上看到 Google Reader 就要退休的消息颇为伤感，决定多写一些充分利用这最后的岁月（还真是什么借口都敢找啊）。

高飞和布鲁托

 

关于高飞是个啥这个问题还牵扯了另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如果高飞是只狗，布鲁托也是只狗，那么凭什么在同一世界观下（见 Mickey Mouse Universe），布鲁托就要以米奇宠物的身份存在，不会说话不会直立行走没有衣服穿，而高飞却以米奇朋友的身份存在，穿衣戴帽开车恋爱？

虽然我是在迪士尼乐园才有了这样的疑惑，但高飞和布鲁托的问题已经是个老梗了，网上已经对此有过各种讨论（比如这里）。找到一个可以解释高飞和布鲁托差异的理论：在 Wicked 一书中，提到 云_力物（Animal）和 _动物（animal）的区别（我翻译得还算到位吧 -__,-）。Animal 是指有自我意识、会说话、具有人类行为举止的动物， animal 则是一般的动物。在这套理论体系下，高飞显然是一只犭_句，布鲁托还只是一只 _狗。

如果你觉得高飞和布鲁托虽然在同一世界观下，但处在不同的故事线中，所以这种差异的存在是可以接受的话，那么我们就撇开布鲁托，再来举个例子。米老鼠的世界中，不仅仅米老鼠有宠物，很多其他角色也是有宠物的，高飞就是其中之一。他养过草蜢 Wilbur，小猫 Waffles，小鸟 Ellsworth…另外，高飞竟然还养过一只狗叫 Bowser！所以也有理论认为高飞是进化了的狗，布鲁托尚未进化，高飞养狗基本等同于人养了只猴子。

高飞的浪漫史

让我们来换一个角度看这个问题。

米老鼠和米妮，唐老鸭和黛丝，看上去迪士尼中的的情侣都是和自己的物种谈恋爱的。那么如果我们来八卦一下高飞，看看高飞的女朋友是什么，不也是一种思路吗？

事实证明这条线也不怎么简单，高飞的感情是迪士尼动画人物中最复杂的。米妮和米老鼠自诞生以来就一直成双成对出现，黛丝虽比唐老鸭晚出场，但此后唐老鸭就结束了单身生活。可是高飞就没有他的朋友们那么幸运了，他的感情并不同样的单纯顺利。

高飞的第一段感情出现在五十年代，那时候高飞的形象在华特迪士尼的建议下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由此产生了一个系列。在这个系列中，高飞快速地成长，甚至有了孩子。遗憾的是，孩子的母亲并未露脸（literally，没有露脸，只露了身子和背影，见这一集）。

后来，在 Goofy Troop 中，高飞的孩子长大了，名叫 Max。但是此时，高飞的家庭已经从幸福的三口之家变成了单亲家庭，高飞的夫人 Mrx. Goofy 已经去世，高飞担起了抚养 Max 的重任。

六十年代末期，高飞又经历了另一段的感情。这一回的对象是母牛 Clarabelle，这是第一次高飞和女朋友同时都有脸的出现在迪士尼的荧屏上。为什么说高飞感情复杂呢？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高飞这一次的女朋友曾经是迪士尼另一角色 Horace Horsecollar 的女朋友，高飞基本属于第三者。如果高飞是和 Clarabelle 有过恋情，我们可以说高飞是牛吗？不行，熟悉迪士尼的人可能知道，Calrabelle 的前男友 Horace 并不是一头牛，而是一匹马。在这样混乱的关系中，怎么能再以相同物种相恋的设定来断定高飞的物种呢…

看来这一条线还是走不通。

插个不相关的故事：小时候上奥数课，有个同学上去讲题，讲了半天，说，所以这种思路是解不出这道题的。老师很气愤，说你这样等同于导游带着一群人走到死胡同说这条路是不通的！我当时就想，其实这样也不错，这个思路虽然不通，但也挺巧妙的，以后在别的题上说不定就通了，多听听不通的思路也挺好的（有关系么）。

结论

好了，不跑题了，收收尾吧。

高飞到底是个什么，这个问题还是迪士尼来解答最适合不过。迪士尼当然也清楚这个问题的存在，不然也不会把它列到 FAQ 中去。而且，像 Barney (How I Met Your Mother) 和 Chandler (Friends) 以什么为生永远是剧中的一个笑点一样，迪士尼自己也拿这点在自己的片子里开过玩笑，在迪士尼电视系列 House of Mouse 中就出现了这一幕：

唯一的顾客冥王凯帝斯招呼服务生高飞：

Excuse me dog boy, I’m talking to you puppy face… What do you suppose to be exactly? Like a dog? A man? A man-dog? What’s the deal with you?

只见高飞开心地答道：

Oh! I’m just Goofy.

唔…这就是迪士尼的答案，高飞就只是高飞。也许就和 Barney 和 Chandler 到底是做什么的永远是个谜一样，高飞到底是什么动物也是迪士尼的保留谜题。就到这里吧。

一些无聊的其他发现

一路调查高飞下来，看了不少迪士尼动画短片，坦白说我小时候看的都没有最近多。看这些动画片的时候，又顺带做了一些无聊的调查。下面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支线出场时间了。

每次都会花更多的心血来写这些支线，总觉得开头出场的主线故事可努力了，但它的存在也只是为了后面的支线做铺垫。有一天被主线故事发现了自己并不是主角的真相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嫌我偏心…（有人问我博客更新为什么这么慢，其实是因为写篇博客要照顾到这么多方面，所以我每写一篇都要找个地方慢慢恢复元气）

1. 四个手指的动画人物

很小的时候，就在某个电视节目上（也许是小神龙俱乐部）看到过关于动画人物每只手只有四个手指的解释。少画一个手指，画手的难度就会降低，制作手部动画的精力也会相对减少。相对于减少的成本，损失精度带来的困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在动画过程中，如果不是盯着手看，我们几乎不会注意到少了一根手指（不就是拇指和其余的手指吗，谁会在乎有几根），而且四根手指可以完成大部分的手势。

自从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就抑制不住地去注意这个事实，随着年龄的增长，时不时还会蹦出些奇怪的想法。比如卡通人物既然只有八个手指，那么卡通世界是不是应该发展成为一个八进制的世界？ 再比如一只只有四个手指的手，有一些手势注定无法完成，那么卡通里会采用怎样的优先级？是让剧本尽量避免涉及凸显人物只有四个手指的情节（比如掰着手指数数、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还是会让动画在某些特殊场合为了迎合剧本做一些妥协打破四个手指的设定？

关于第一个问题，八个手指的动画人物是否应该采用八进制：

噗…我当然没指望给小孩子看的动画片里谁会用八进制来折磨小朋友了，本来寄希望于 Futurama，它都会用单眼的 Leela 深度知觉不良的梗，难道不会用自己有四个手指所以应该用八进制的梗么，结果貌似没有（本来想，如果有提到这个我就继续看下去，现在只好算了）。这方面电影就会相对严谨一些，阿凡达里的纳美人有八个手指，于是在阿凡达世界的设定中，纳美人是采用八进制的。

关于第二个问题，牺牲剧本还是牺牲四个手指的设定：

前两天看 Happy Tree Friends (Ep #2) 的时候，刚好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从有那个奇怪的疑问开始就一直在想卡通人物怎么做 OK 手势或者用手表示 3，这一次终于有个卡通人物做到了。

// 画面太血腥，为了小朋友阅读非关键部分已做马赛克处理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迪士尼短片中。高飞首次主演的短片 Goofy and Wilbur 中，也出现了类似的一幕，高飞全身出镜时，我们可以清晰地看见高飞是四个手指，但是镜头拉近时…变成了五个。我想这也从某种角度上解释了为什么卡通世界没有发展成八进制的原因，就是因为其实卡通世界是十个手指的世界，只是时间精力实在有限，只能画四个然后假装他们每只手上有五个手指罢了。

2. 戴手套的动画人物

其实上面的图已经有一些剧透了。

不需要多认真留意就会发现，迪士尼里很多人物都是戴白手套的（参见上图的高飞）。不只是迪士尼，很多其他系列的卡通人物，特别是有点年头的动画片，都会给人物戴上手套。远了不说，咱们敬爱的黑猫警长就是戴着白手套的。再比如白手套的忠实拥护者兔八哥，全身上下别的不穿只戴一副白手套。

如果说黑猫警长戴白手套是因为他的职业，那么为什么其他那些动画人物也会不论春夏秋冬戴着白手套呢？其实原因依旧和降低绘制动画的难度相关：古老的动画片中，动画人物如果是深色，比如米老鼠，手也是相同的颜色，那么在动画片颜色单一的那个年代，当他的手在身体前方出现的时候，很难区分手与身体，有一种解决方案是用浅色进行勾线，但效果并不理想，难度也有所上升，这时候戴上白色手套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为了便于从视觉上直观地理解深色身体深色手带来的困扰，特地找到另一只黑猫，以不戴白手套著称的菲力猫亲自示范：

那么紧接着，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手套可以摘下来吗？答案是可以的，虽然有时候动画人物连洗澡都会戴着白手套，但是有时候他们还是决定把手套摘下来透透气。以高飞为例，他曾经错把手套当作青蛙一把抓住顺势就给摘了下来，露出了他的手。意外的是，他的手竟然是肉色的！

好吧，为了满足大家的（其实是我自己的吧）好奇心，又找了一个米奇不戴手套的样子（刚洗完澡），和高飞不同，米奇的手是黑色的，果然在黑身体前完全混在一起看不出来。

最后一个问题，猜迪士尼里谁不戴手套？

答案是唐老鸭（以及所有的鸭子），因为唐老鸭本来就是白色的手嘛。

花絮

虽然想不出我把高飞是什么搞清楚对我有什么用，闲着也是闲着就还是把它写完了。唯一一个模糊的目标是将来孩子如果问起高飞是什么，我就看情况把这篇文章的章节给他 / 她看。只不过根据某人在课堂上没收的漫画书来分析，现在的孩子只看秦时明月和果宝特攻（喜羊羊已经是明日黄花了），已经不看米老鼠（这么充满逻辑错误的动画片）了，再过几年就更不知道是什么趋势了，不知道我这番悉心备课是否还有用武之地（想太远了）。

写这篇文章的主要起因还是因为去了趟迪士尼乐园。去年的情人节档去了东京迪士尼乐园，今年的情人节档又去了香港迪士尼乐园，我还挺有迪士尼情结的嘛。附上两张图片作为花絮吧。

某人答应我更新一篇博客奖励我一款游戏的。喏，文章在这里了，快给我买游戏吧！

最后，祝老爸生日快乐，也祝大家兀节快乐！